木偶未完成时
#邻家#青梅竹马#同岁#发刀#虐文#甜文#双弱
免责声明:十八周岁以下慎入
1 他在我面前x死了我妈。
那个男人扯着喉咙说：行啊，你今天不给钱，我就x死你。
那时我没意识到，他在骂我。
这不就相当于他在说：我x你妈。
我妈很平静地说：好啊，你x我啊，我就在这等着呢。
我没想到：他真把我妈x死了。 还是当着我的面。
我也被他x了，但我没有被x死。
以上节选于小烛十二岁日记。
2 她手抬起来时，手腕上的绳子绽放出朵朵荧光，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围绕着她的手打转。
“精灵魔法，喜欢吗？”她惊呼道:“真好看。”
他坐在阴影里，仔细地帮她绑紧，严肃问道:“我问的是你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
“喜欢那就好。”
两个人坐在光线昏暗的杂物间里说话。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，是他拉开的，因为小烛害怕没有光的房间，她说光线才能让她安心。
月光窜到她的脸上，睫毛眨呀眨，眼里的星星闪呀闪。
“我准备下次给你做个小熊木偶。”
“你爸肯教你?”
“又不是只能跟他学。”男生撇嘴笑道。
“啪——”翟光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开了灯，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。 “坏蛋，好亮啊!”
翟光得意地看向捂住眼睛的小手，和她手上的链子，忍不住去抓她的手心，月光被放出去了，但咯咯的笑声装满了屋子。
直到外面的钟敲了八下。 “时间到了，人呢?”大嗓门的阿姨喊着。
“你下次什么时候来？”她舔舔嘴唇，眼里的光还在闪烁。
“很快。下个月给你带我做的小熊木偶。”他背上书包，犹豫了几秒，拉了下她冰凉的手，“生日快乐。” 翟光头扭过去得很快，仿佛要急急离去，也没来得及多看眼她眼里的情绪。
他走出去，与她背向而行，她听见他脚步慢了起来，好像担心自己落了什么。她跟阿姨回房间，没敢走太慢。偷偷再回头瞄的时候，他已经出了大门。
她缩到自己靠近窗户的小床上，窗外黑乎乎的，没有看到男孩的身影，夜晚陷入死寂。
刚才他手指与她掌心相触的那片刻，他突然用力捏了下，小烛就这样短暂地感受到了暖意。
好似感受不到时间在流逝，触感逐渐麻木。她的手很快恢复了冰凉，由外而内深入骨髓。
好像月光本身就是清冷的，照不亮夜晚的人间。
3 “翟光，你作文呢？”一个本子扔到他面前。 男生沉默站在老师面前:“忘带了。” “这不是你作文本?”老教师火气更大了，“还撒谎，我问你作文写哪去了?手伸出来。” 手火辣辣得疼，他面无表情，同桌投来同情的目光。
“上周一板子，没背出来书，这周一板子……哥啊，你这周作业是我抄你的啊？你自己不看?”
“忘了。”
“疼不?”
“麻了。”
“麻了就不疼了？”
“对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“……” 行，你是哥说啥都对。
写了个标题的作文本摊在面前，下面压着一张信纸，皱巴巴的。
他在望向窗外的操场，隔壁班在上体育课，跑圈的女生队伍像条贪吃蛇，最后断了一个小尾巴。
他趴在桌上补作文，没有再看下去。
小尾巴很快被贪吃蛇头吃掉了。
是他的意料之中。 女生们回来了。
“小烛，及格了没？”
“嗯。”
“及格就好。”
女生三三两两聊着天，路过他们班窗前，他匆匆写完最后一个字，头上渗出了汗，一笔句号差点画成数字6。 “这么高兴?哦，哥写完了。”同桌满意拍拍他的肩膀，没注意到他有几秒脸色突然痛苦却转瞬即逝。
小烛落在女生队伍的最后，她走得很慢，为了掩饰自己一瘸一拐的样子。 隔壁班刚才下课时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没有他的。
她想回头假装上厕所时，往他班教室里瞧一眼，同学喊她的名字，那天她终究没有转身。
喊她名字的同学是她的班长。 “小烛，在你的扶助金申请表签字。”
“小烛，你怎么要申请扶助金啊？你爸爸妈妈怎么没填呢?”路过一个女生大声说道，她是前几天来的插班生，刚认全人。
小烛满脸涨红，没吭声。班长没说什么，她皱着眉，快速取走了表。
4 翟光两天没来上学了。 小烛没法再去他家了，被阿姨接过去，距离也很远，没转学已是万幸，毕竟那是他们两个一起考上的学校。 哪比得了从前出门左拐就见的着面。 她不敢也不想违抗阿姨的意愿，因为阿姨好心收养了她。 没有其他亲戚愿意收养她。 阿姨当时问小烛:“你转学吧，要不走好远。” 小烛犹豫着摇头，“好不容易考上这里了……”她声音逐渐变小。
“那随你，你和小畅一起去。” 小畅是阿姨的女儿，她在小烛现在就读学校的高中部。
小烛给翟光发短信、打电话。电话嘟嘟声里，她突然觉得，时间过得好慢。
那天他来找自己的时候，如果也这么慢就好了。
没有他回复过来短信，只有通讯商发来的话费账单。
直到她忍不住在下午最后一节课逃课溜去了他家，也是自己曾经的邻居家。
那里，曾是她全部噩梦的开始。
自家门上被刷了陈旧的红漆:“还钱”二字刺眼得很，门把手盖了厚厚的灰尘。她没进去，也不想进去。 敲了他家的门，无人应答。
墙头的乌鸦飞起又落下，吵得人心烦。
身后天边霞落成粉色，像他读给自己的作文里描写的那样。
她向没有翟光的晚霞走去。
5 翟光曾经想过一百零一次，如果那天年三十晚上他没有跟父母回老家。
有没有一种可能，小烛现在还是他的邻居，她会像其他普通女孩子一样长大，不会经历同龄女孩未经历过的痛苦，她的妈妈会热情地招待他吃自己包的手工饺子。也许……
他趴在自己的书房里，这么想着。
桌上摊开的日记里，翻到他十二岁的时候的文字。 6月5日 星期五 晴 小烛和我考上了a校了，我要和她一起上学。 小烛今天还和我说她最喜欢的动物是熊，我说哪有兔子可爱!
“对不起，小熊木偶不能很快做成给她了。” 他遗憾地想，用力将手上快揉烂的信纸剪碎，看它们像雪花一样落下。
6 小烛想过一百零一次，父亲为什么要抛下自己经营起来的工厂、工人失联，还有妈妈和自己。 她时而怀疑自己是灾星，在阿姨家里更是小心翼翼，害怕自己惹阿姨生气，害怕自己给阿姨造成麻烦。 尤其在病床前看到翟光时，这一想法占据了她的大脑。
这里好像开了灰色滤镜。
他嘿嘿笑着:“小烛，我本来想出院再告诉你的。” “……”
“被你找到了啊。” 她问了翟光的班主任，要到了他父母的电话。 他说和人打架了，几天了疼得不行，才被父母带去医院检查。 她哭着说他傻， 他说你才傻。
翟光打架的对象是二中的小混混头，他的父亲是开讨债公司的，前几年因犯罪进去了。
那日，镇上的晚霞把人影子能拉得老长。
“当年我爹c她的时候，她可乖了，一声不叫呢。我爹跟我说喔。”抽烟的男生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他的演讲。“跟你们说，她笑的时候嘴挺大的，你们看到没？等下次让她被撑成我的形状。”
旁边的小喽啰起着哄。
翟光踩着他的影子，没有任何声音。
他跟着他好几天，知道了他的座位,在他抽屉里放进了精美的信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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